肥水不流外人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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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瑶墨/沐秦】采阳补阳(16-19,妖精梗,沙雕)

关键词:他枫哥到现在还没被气死,大概都是前世积德的结果……



16

 

靖天出得门来,四下张望一番,却并未见秦子墨身影。


此时已是夜幕低垂,寒星三两,山间夜岚习习,古庙灯烛如豆,藏在青青雾霭之内,愈显静谧深沉。


靖天吸了一口气,举头望月,但见云絮若丝,绕于白月之间,令广寒缠纱冠晕,美不胜收,于是刚想咏一首颂月的诗句,却听见身后高处一个声音闷闷地传来:“喂!你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?”


靖天回首,蓦见那青衣少年托着腮屈膝坐在屋檐之上,清隽的面庞映着明亮的月光,双眼如坠星海。不知怎的,那咏月的诗句脱口而出便成了:“当真是月上柳梢头,人约黄昏后啊。”


秦子墨哪里解得这般风情,朝着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,道:“学那些个文人吟的什么酸诗,你有哪些本领,赶紧拿出来给我瞧瞧,你见枫哥对你们好声好气,便当我秦子墨也是个好糊弄的么?”


靖佩瑶只道他为刚才的事生气,便抱拳道:“方才是在下唐突了,初初见面,不该直呼秦兄之名,还望秦兄海涵,却不知秦兄表字如何称呼?”


“我没有字。”秦子墨从屋檐上站起,挽起袖子恼道,“来来来,别跟我跩那些个虚头巴脑的东西,有什么真本事咱们拉出来溜溜。”


靖天见他站在高处却并无下来的意思,心想我哪有这等本事蹦上房去,当下顾左右而言他:“啊……看来小秦兄弟尚未及冠,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本领,为兄实在自愧弗如……”


“你赶紧给我上来!废得哪门子闲话!”秦子墨双眉倒竖,怒道,“什么尚未及冠,你爷爷我在山间修炼的时候,你还不知道窝在哪个旮旯儿里啃树皮呢!”


饶是靖天饱读诗书,学富五车,也没搞明白人为什么要去啃树皮……啊,难道小秦兄弟经历过饥荒?是了,他从老人儿那里听过,往年里时节不好,确有山北的省份遭了灾劫,闹得饿殍遍野,以草根树皮充饥,甚而竟有卖儿卖女、易子而食的惨事,莫不成小秦兄弟竟是命途如此多舛?正想着,忽听秦子墨不耐烦地大叫道:“你上来啊!”


“这……”靖天拱着手为难道,“请问……可有上房的梯子借在下一用?哎?哎?!”


他话音未落,只见凭空里一道青纱漫卷而来,在他腰间一缠,紧接着双脚腾空而起,眼一花,人便已被拉上房来。他下盘未稳,摇摆间身向前倾,竟又要滚将下去,于是惊魂之下双臂胡乱地一捞,紧搂住秦子墨腰身便不再撒手。待到人在房檐儿上站定,低头看向地面时只觉得一阵晕眩,被夜间的山风一吹,冷汗登时流了满背。


“喂!你还要抱多久啊!”耳边传来秦子墨着恼的声音,“给我放手!”说罢便伸手去抠靖天缠在他身上的手臂。


“秦兄,秦兄!”靖天急道,“你,你别乱动,在下实在怕高,不是有意唐突!”他脑里已是乱成一团,早顾不得什么君子风度,只将这武功高强的少年当做救命的稻草般紧紧抱住。


秦子墨久在山中修行,哪里跟人有过这样接触,只觉得这人慌乱间吹进颈项的热气烫得要命,偏他搂着自己的力道竟然大得挣脱不开,当下羞恼不堪,一时竟将秦枫叮嘱忘得一干二净,怒吼道:“死鹿精!你给我下去罢!”


紧接着,靖天便觉身上一轻,从房顶被人一脚踹中腹部飞了出去,还未来得及喊疼,眼前一黑,便晕了过去。


秦子墨叉着腰喘着粗气,站在房顶上喝道:“死鹿精,别给小爷我装相了,有种站起来,胆敢戏弄你爷爷我?!喂!”他朝着后脑落地,仰躺在石阶上的靖天叫道,“你起来啊!”


台阶上的人自是躺着一动不动,了无声息。


秦子墨皱了皱眉,捏了个指诀,一道青烟裹住靖天,将他身体浮了上来。


“不是吧……真的摔晕了?”秦子墨眨了眨眼睛,伸手戳戳那“鹿精”流血的额角,又探着鼻子闻了闻,确定是血,于是心下纳罕,“小爷我最近当真精进了,一招便制服了这野妖精?”


 

 

17

 

秦枫、韩承锦和左叶听见动静儿冲出门来,仰头便看见了这一幕。


只见月下屋脊之上高高地站着一人,另一人却被青烟缠着飘在空中。韩承锦双眼圆睁,连嘴巴竟也忘了合上,右手紧攥住秦枫的左手,举头半晌,便抖着唇看向“方丈”,问道:“大师,弟子惶恐,贵寺当真神灵宝刹,我佩瑶兄只来此半日,竟要得道飞升了?”


秦枫亦是瞪大双目怒视秦子墨,听见韩承锦如此问话,脸上灿然一笑。他抬手拍了拍韩承锦握着自己的手,安抚道:“韩兄莫慌,靖兄天生的一派好机缘,福泽深厚,自不会有事的。”


韩承锦见他语笑嫣然,不知怎地又心生缥缈,神思荡漾之际又闻那好听的声音说道:“只是秦枫那弟弟做事太不知深浅,恐怕秦枫也要得罪一二了。”


得罪?


韩承锦尚不知此话何解,鼻间便有一道清风徐来,似广寒桂枝洒金雪,又如空谷蕙兰沁玉芳,霎时神魂颠倒,日月不明。


哎呀……当真是一枝秾艳露凝香,云雨巫山枉断肠啊!古人诚不我欺哉!


韩大举子两眼发直地看着如在烟云缭绕间仙子下凡般的秦枫,喃喃地念道:“香,真香!”


言讫双腿一蹬,晕倒在地。

 


 

18

 

秦子墨蔫头耷脑地跪在榻前,抬脸偷偷看看扶额坐在榻上的秦枫,又看看立在一边儿憋笑的左叶,小声道:“哎呀……我不是……”


“你不是个萝卜!”秦枫一拍扶手怒喝道,“你脑子被猪啃了?!我现在就去找根儿胡萝卜埋进土里,日夜浇灌,再收了你的元丹喂了它,等过了两百年它成了萝卜精,也比你脑子清楚!”


秦子墨被他“狮子吼”震得后脑发麻,头发丝恨不得根根竖起,却不敢抬手去捂耳朵。左叶再也忍不住,笑得前仰后合,差点儿瘫倒在地。他弯着腰抚了抚秦枫的后背,安慰道:“枫哥别恼,墨哥也不是故意的。弟弟最近读书,觉得亚圣有句话,说得甚好。”


“你讲。”秦枫瞪着跪在地上缩成一团儿的黑兔精,没好气儿地说道。


左叶咳了两声,负手道:“孟子曰,‘舜发于畎亩之中,傅说举于版筑之间,胶鬲举于鱼盐之中,管夷吾举于士,孙叔敖举于海,百里奚举于市。’ 是故……”他摇头晃脑,瞥了一眼秦子墨,忍住笑,拉长了声音正经道,“天将降大任于墨哥也……必先苦其枫哥,苦其枫哥,苦其枫哥……所以动心忍性,曾益枫哥所不能……”


秦枫听罢,气得伸手拍了左叶的脑袋,但终是没有憋住噗嗤一笑,道:“怎么?他吃我的住我的,一口一片树叶喂他长大,修炼渡劫我挨雷劈,现在倒还劈出道理来了?”


秦子墨好容易听见一篇他会的文章,连忙道:“哎呀,生于忧患……”


“你闭嘴!”秦枫倒竖了眉毛。


左叶在秦枫身边坐下,道:“弟弟才疏学浅,却不知附会得对是不对。人人缘机天定,福报不同。我与墨哥能得枫哥教养,是我俩的福报;枫哥尽心竭力,是怜我俩孤苦,真心疼爱我们。哥哥种了善因,日后必得善果。只是自古好事多磨难,唐玄奘取经尚历了九九八十一难,墨哥此次渡劫磕磕绊绊,也未尝不会有个好结果呢?”


秦枫哼了一声:“他不把我提前气死,就是最好的结果了。”


秦子墨连忙揪住他衣襟道:“枫哥,我那是……关心则乱!”他软了声音道,“你一说他有好本领,能助我渡劫,我便以为他也是妖。又害怕他们装相骗了咱们,是以才想试他一试,谁知刚踢了一脚,他便真能摔到房檐儿底下去啊!”


秦枫气得一点他脑门儿,道:“你可也是个精细鬼儿!耳朵朝后,长在你那榆木做的后脑勺儿上!我说过多少次,他俩是人!禁不起你那么折腾!现下可倒好,我还要救活一个,再搅了另一个神志。你可知道他两个是什么身份,文昌星君与文曲星君双双下届,太平盛世之兆,五百年也难遇一回!偷得他两个一丝元阳,灵力便可大涨,还有什么劫难渡不过去?你呀你呀!哎!”


秦子墨一惊,蹦起来道:“那还等什么!我这就去准备一口大锅,把水烧好,待蒸屉上锅,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小子……嘿嘿嘿……哎呦!枫哥你打我干什么?!”


“左叶!去把秦子墨房里的《西游记》给我烧了去!”秦枫吼道,“孽畜……跟你说了多少次妖精要吃素才能成仙,你一个兔子,学什么不好,学那些个不成器的手段!唐僧肉就是真喂了你,你能咽得下去?!”


 

 

19

 

秦子墨刚要打开秦枫甩在他脸上的那卷《海棠春睡图集》,却又思及刚刚枫哥的怒叱。


“混账!小叶还在呢!”秦枫极不自然地红着脸咳了一声,“拿回房里自己去看!”


秦子墨这两日被枫哥骂得狗血淋头,再也不敢造次,于是左右看了看,确认左叶没在房外偷瞄,才翻开一页。


乖乖……这都是个啥……


只见图中一男一女抱于亭中,花墙水榭,游鱼逍遥,恁是色彩斑斓,好看得紧,只是二人衣衫散漫,袒胸露臂,脸上还荡出一派嬉笑神情。


这姿势倒跟那姓靖的在屋檐上抱着自己的样子有些像?


呸!不害臊!秦子墨莫名地面红耳赤,心里啐道:小爷我两百岁的时候上完茅厕衣带没系好,就被枫哥劈头盖脸臭骂了一顿,这些人光天化日的在庭院里光着膀子练摔跤,还不被枫哥活剥了皮?!


秦子墨自觉比这图上男女知书识礼,于是得意洋洋。又翻翻看看,发现张张都是这般花哨图画。画上男女或搂或跌,常是男子占着上风,偶有几张却是女子跨在男子身上,神情甚是惫懒得意。


啧啧啧,这几个就没用了,竟连女子都打不过……


他寻思半晌,托着下巴喃喃自语:“枫哥给我这些是什么意思?不是采阳补阳的秘籍吗?这武功招式跟地痞打架有什么差别?”


他苦思冥想,又把图册都翻了个底儿朝天,也没看见一句心法口诀。于是纳罕,若真是武功秘籍,这图也画得忒粗糙了,连个行功过程都没有,便凭他是天底下第一聪慧的兔子,也学不明白啊!


他一人在房内照着样儿摆了几个姿势,却根本不得要领。


“这招招式式都要躺着施为,像个什么样子!”秦子墨鄙夷道,却突然灵光乍现,一拍脑门儿,顿悟出来。


“啊!难不成关键竟是不穿衣服的缘故?”


他想通其中关节,高兴地站起身来,合上那卷图册负手道:“是了!枫哥这定是绕着弯子想考我的礼数!哼哼,我这就拿去给他,跟他保证我肯定不会光着膀子跟人滚在床上打架!枫哥这下儿可该老怀安慰感激涕零啦!”


房门外“恰好”路过的左叶一个趔趄,死死捂住自己的嘴,把大腿都生生掐青了才忍住没笑翻在地上。


枫哥啊枫哥,你这样教墨哥采阳补阳,怕是他想破脑袋,琢磨到下辈子也学不会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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